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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思的馬少方 黎佩兒

馬少方,絕食行動的發起人之一,活躍的學生領袖,絕食行動之後,退居二線,搞民主運動的理論及深化工作。

他年二十五歲,八年前離開學校,到社會工作,曾任編輯、自由撰稿人、記者、文化幹部、會計。

八六年進北京電影學院,就讀文學系編製班。他曾任北京高校自治聯會七名常委之一,四月二十七日大遊行之後,曾一度退出。

學運期間,他曾撰文推動學運,該篇題為「學運目標──推動中國政治體制改革」的文章,大膽闡述學運任務是「粉碎專制、清除腐敗」,其次是「罷免李鵬乃為掃清障礙,爭取公民監督權、參政權,撤除家長制、幹部終生制,建立法治、實行新聞自由。」

訪問他的時候是五月底,天安門廣場亂哄哄,秩序、衛生都成了官方的攻擊點。撤與不撤的問題成了死結,各個組織竟日開會,同意了一個決定,很快又推翻。

另一方面,局勢膠著,當局宣布了戒嚴令多天,城內雖進不了一兵一卒,但威脅性仍在。

白天廣場秩序渙散,人雜地髒;晚上,又被隨時會被鎮壓的危機籠罩,學生的情緒拉得繃緊,一觸即發。作為絕食行動發起人之一,馬少方總結這階段是「激情蓋過理智」,同學完全忘記目的,是「失控的控制」。

問:目前(五月底)天安門廣場情況很混亂,你是否贊成撤?若惡化下去,會否成了當局清理鎮壓的口實?

答:現在才撤,我覺得是錯誤,因天安門廣場已成了象徵點,群眾也不會答應,北京市高校聯不單是搞決策,要顧實際效果。

但我認為要擺脫被動地位,擺脫當局的威脅,當務之急是(一)疏散外來聲援學生,留下部分,捍衛大旗;(二)改窄佔領廣場的範圍,擺成方陣;(三)搞好秩序衛生。最少有三千至五千人留守廣場,宣傳五月愛國民運;又或二十、三十人一組,到各地宣傳。但要明白留守廣場,不是要達實質目的,是為了維持象徵性。若立即撤回校園,將失去力量。市民不是說:「廣場不能丟」?

問:學生一直強調學運與黨內派系鬥爭無關,但實際客觀環境可能已成為某派棋子?

答:主觀上,我們沒和高層鬥爭聯繫。若能推動民主進程,我們便支持;若權力鬥爭結束,又反對民運,那是悲哀。

群眾都旗幟鮮明喊叫「李鵬下台」,李鵬作為總理公然站在人民對立面,按國際慣例,他應下台。但群眾喊「李鵬不下台,我們天天來」,這意味李鵬下了台,便不來了,這是悲哀。我們應明白,李鵬下不下台,這不是目的,民主還是要繼續爭取。

問:怎樣提高民主運動的素質?

答:民主要具體化,便要靠宣傳,素質要提高,參與人數自然會下降。假若天安門廣場仍有人在,便會激發市民思考問題。前一段,學生絕食,民眾心焦,要解救。絕食是喚醒了民眾;但要他們再三反思,廣場便有必要維持下去。

「國無希望,民無寧日」,若當局答應新聞自由,便可撤了,不需要廣場這焦點。

問:學運後期,學生組織內鬨,傳說紛紜。

答:因學運到了後期,激情掩蓋了理性。廣場失控,單是口號「非達目的,誓不罷休」,已是非理性的。

例如絕食團,以為是搞獨立運動,完全忘記目的是為什麼,完全忘記自己只是運動的一部分,絕食是手段。變成更多興奮,更多悲哀。

我們必須反思,這第二段的高潮,是產生領袖的時候,我們會否如八六年底,學潮完畢後,沉靜地回到書房,又或是被抓進監獄。

在這階段,北京高校聯不可避免地犯了大小失誤,錯失時機,造成失控、混亂。因為學運基調是「盲動」、「獨裁」,因為組織沒權威性,控制不了。現在總結,「吃一虧,長一智」,應是激情為理性服務。

這可能是由於對形勢估計不足,以為命都不要,以為一定可達到那兩條要求:(一)平等對話;(二)公正評價學運。事實上,群眾已被喚醒,推進入學運第二個高潮,不光是為了這兩個要求,而且把評價學運,拱手讓給政府,非常可悲。

問:那就是基於這原因,不絕食了?

答:由絕食轉到靜坐,我們是基於三條,這不曾公布。(一)絕食已把學運推向第二階段,具歷史意義;(二)政府的嘴臉已暴露出來:(三)若還得交給政府去評價學運,是悲劇。

絕食後期,發展成為「失控的控制」,無論宣布絕食,撤消絕食,都是「非理性」,沒有經過理性的考慮。因同學有規定,若不絕食者,沒權去領導,實際環境,極需理性組織。

問:第三階段的學運將怎樣走下去?

答:到目前為止,學運並沒有真正的領袖,學運的領袖其實是「政府」,都是政府壓迫出來的反應。目前(五月底)學運陷入癱瘓狀態,誰能把學運帶進第三個高潮,誰便是真正的領袖。

我估計第三階段將不再是轟轟烈烈、震撼性的,而是宣傳提高民主素質的階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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